创作随笔点滴    （三）

李保存

采风

△2000年夏天，我与山东的两位画家第三次去帕米尔高原。到达塔什库尔干是先住到县城招待所。后来去郊区一位名叫塔合曼的牧民家里画速写和拍照。塔吉克族是一个热情好客的民族。凡是有远方来客，不论家庭经济状况如何，都会尽力拿出最好的食品招待客人。塔合曼招待我们喝奶茶，吃镶和烤羊肉。期间，我为塔合曼画了速写像。他的小女儿古丽扎尔很可爱，她养的很大的牧羊犬一直跟着她。山东画家老姜为他们拍了许多照片，气氛很热烈。

△   第二天，我们又搭乘便车去附近的另外一个牧区采风写生。正在中午就餐时，忽然看到塔合曼骑着马，追赶上了我们，他说在他家拾到了一个照相机的镜头盖，他是骑着马赶了很远的路才找到我们的，此事使山东画家们和我非常感动，一再地向他表示感谢。

△   高寒的帕米尔并不全是单调的大冰山，在巍峨的群山之沟谷中，座落着许多独特的村落。塔什库尔干是个很美的县城。这个县城不大但非常干净。房屋许多为白色的墙面，窗户门框则多漆成天蓝色。著名的石头城山下有着一片一片的草地和沼泽，空气凉爽又湿润。在草坪上，许许多多的少年女童在玩耍。她们三五成群的围坐在草地上有说有笑。显的是那么纯洁、天真。其中有一位小姑娘最引人注目，她总是围追着我们，让我们给她拍照，并特别喜欢听山东画家带着的小录音机播放的音乐。她名叫“古丽”，眼睛特别地大，总是充满着好奇和愉快的表情，天真、纯真，好象对外界一切都显行要探知什么。我提出给她画一幅速写像，她马上向她姐姐借了一件大大的淡黄色披巾戴在头上。大大的眼睛，高原的肤色加上黄色的披巾，更显得纯朴美丽。

△   牧民们的草场都有用石头或者铲挖出的草泥搭垒的临时的住屋，面对着垒好的墙面，从里往外看，发现有很多空间与缝隙，屋顶则是用树干、树枝加盖草泥完成。我们问：“墙面那么多空隙，夜晚不冷吗？”，牧民说：“一场雨后，天一放晴，草泥中的草根生长膨胀，回一下子把缝隙全都自行堵严的”。这一办法真是体现出塔吉克人的聪明才智。

△   新疆是歌舞之乡，在遥远的帕米尔高原的塔吉克人更喜欢跳舞。一般跳起来是双人舞，许多舞姿还摹仿山鹰飞翔的姿态，舞蹈姿态健美，很富有高原的豪放之气势。更有意思的是用手鼓和“鹰笛”伴奏，节奏感很强。“鹰笛”是塔吉克人自制的独特乐器。笛身较短，约二十厘米左右，下部有三个交音孔，竖着吹，音调高亢、清脆，特别好听，此笛是用山鹰的翅骨做成的。

△   在帕米尔高原，也常常见到骆驼，谈起骆驼，总使人联想起在两千多年前，“丝绸之路”的古道上队队驼铃声。新疆的骆驼为双峰驼，它们喜欢在荒漠和草原中生活。高原的骆驼主要担负着驮运东西，作为交通工具使用。据牧民们讲，骆驼的记忆性十分强，好多年也不忘。不论走过多久，它们都能从原路返回。骆驼既耐严寒，又能抗炎热，又勇于负重，因此，我特别喜欢画骆驼。骆驼是我经常表现的主题。

△   帕米尔的冰山之父暮士塔格冰山，当开始看到暮士塔格冰峰时，真象是一个卧着的白色大象。塔吉克人把它看作纯洁爱情的化身，同时又把它看成是幸福、永恒的象征。暮士塔格峰终年积雪不化，山体上冰珠闪烁，在阳光照射下更为迷人和神奇。牧民们见到它，均是双手合十而作祈祷，以保佑人们平安幸福。当晚霞映照在雪白的山峰上时，雪峰又成了一片绚丽多彩的世界，真是美极了！我看到暮士塔格冰峰，顿感到它神圣而庄严。

△   新疆画院老画家牧歌先生曾说：“新疆地貌呈现出‘南苍北润’的特点，中国新疆山水画可以以此创出风格”。这里的润在阿勒泰更有独特的体现。我曾多次地阿勒泰写生，去了额尔其斯河和神奇的喀纳斯湖。我更喜欢画白桦林。

△   白桦给人一种纯洁的美感。春夏之时，一片片葱绿。深绿色树叶与洁白的树干形成鲜明的对比，显示出旺盛的生命力。当秋天到来之时，黄色的树叶逐步变成暗红、紫红、褐色，又给人一种火一般热烈的情感，我创作的《桦林深处》《晚秋》《金色的摇篮》均参加了全国美展，白桦林今后仍然是我创作的主题之一。